掩与映：《花间集》中屏风意象的文学功能
摘要：《花间集》中，屏风为一类常见意象。或“锦屏”，或“画屏”，或“屏山”等。这些屏风意象，为词作传达抒情主人公的内心世界，作为重要贡献。作为晚唐五代最为重要的文学经典，《花间集》代表着新的文学审美趣味的转换生成，恰好可以用来研究诸多文学现象在中国文学史上的演进。
本文所选文献包含古典文学作品及类书、当代的研究论著。除了以研究的主要对象《花间集注释》作为底本，唐代类书《艺文类聚》、《初学记》与宋代类书《太平御览》给予本文详实的背景支撑，使本文在客观认识“屏风”的基础下开展论述。当代的研究重点则集中在屏风实物与屏风画上，关注文学的“屏风”形象的研究较少。另外，两部著作分别以泛化视角考察“屏风”和《花间集》，成为了本文的创新点启发。
关键词：屏风；花间集；重屏；缔造选本
一、文献综述
本文涉及的相关文献，主要包括古代类书、词集，当代的研究著作和论文，从文献内容的角度，分为“屏风”文学形象、屏风实物、屏风画三方面的文献资料，其中以研究其文学形象的文献为主。
本文在考察“屏风”的文学形象时，选取了《花间集》中含有“屏风”的词作，选本为李谊的《花间集注释》，四川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全书注释了《花间集》五百首词，含有“屏风”的词作有九十一首。全书注释清晰简要，附有欧阳炯所做《〈花间集〉序》、前人所题《花间集》的主要序跋、时人研究《花间集》的主要论文目录索引。同时，本文查阅了古代类书《艺文类聚》、《初学记》、《太平御览》中对于“屏风”的记载，作为背景资料的补充。《艺文类聚》为唐高祖李渊下令编修，欧阳询主编，全书分类按目编此，共四十六部，并下列子目，所收内容以文体区别。本书编纂的一大特点是“事与文兼”，故事在前，同时也与文学名篇相辅相成，有助读者获得完整认识。《艺文类聚》与《北堂书钞》、《初学记》、《白氏六帖》并称唐代“四大类书”。本文选本为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出版《宋本艺文类聚》，据上海图书馆藏国内仅有的《艺文类聚》宋刻本印，分上、中、下三册，较明代刻本质量为好。《艺文类聚》中对于“屏风”的记录见于卷六十九，页一八〇二至一八〇五，收录《京兆旧事》、《东观汉记》、汉淮南王《屏风赋》、梁简文帝《谢赉棊子屏风启》、梁刘孝威《谢勑赉画屏风启》、陈周弘正《谢梁元帝赉春秋糊屏风启》、后汉李尤《屏风铭》、梁简文帝《答萧子云上飞白书屏风》中对“屏风”的描写。《初学记》由唐代徐坚等撰，全书共三十卷，分二十三部，原为唐玄宗诸子作文时“检查事类”之用，每个子目有“叙事”、“事对”、“赋”、“ 诗”、“颂”、“讃”、“箴”“铭”、“论”、“书”、“ 祭文”等，《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其为“在唐人类书中，博不及《艺文类聚》，而精则胜之”。本文选本为中华书局2004年出版《初学记》，共两册，对于“屏风”的记录属卷二十五，屏风第三，页五九八至六〇〇。书中收录《释名》、《礼记》、《周官》、《后汉书》、《魏志》、《齐书》、《齐春秋》、《拾遗记》、《西京杂记》等有“屏风”的故事，事对部分有宋元嘉《起居注》、《宋春秋》、《西京杂记》、《拾遗记》、《东宫旧事》、《七略别录》、《古今注》、《邺中记》、《郭子横洞冥记》，赋有汉刘安《屏风赋》、汉《胜屏风赋》，诗有隋萧慤《屏风诗》、周庾信《咏屏风诗》，铭有李尤《屏风铭》，启则有梁简文帝《谢赉碧绿妻子屏风启》。《太平御览》成书于北宋，初名《太平总类》，是收录五代以前文献最多的一部类书，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与《太平广记》、《文苑英华》、《册府元龟》合称为宋代“四大类书”。《太平御览》虽现已亡佚大半，且存在类目重复、有错讹的缺点，但仍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本文选本为上海古籍出版社1960年出版的《太平御览》，全九册，其中对“屏风”的记载属卷七〇一，服用部三，页三一二七至三一二九，收录《释名》、《周礼》、《礼记》、《三礼图》、《汉书》、《东观汉记》、《后汉书》、《魏书》、《魏志》、《晋书》、《宋书》、《宋起居注》、《宋春秋》、《齐书》、《南史》、《唐书》、《春秋后语》、《盐铁论》、《桓谭新论》、《西京杂记》、《汉武旧事》、《郭子横洞冥记》、《拾遗录》、《七略别传》、《桓任别传》、《古今注》、《邺中记》、《三辅决录》、《风土记》、《东宫旧事》、《京兆旧事》、《三秦记》、《叚龟龙凉州记》、《语林》、《俗说》中有关“屏风”的描写，亦收淮南王《屏风赋》，曹毗《诗叙》、李尤《屏风铭》、《王羲之与殷浩书》有关“屏风”的内容。从中可见，三部类书中“屏风”发挥文学功能的出场较少，在“屏风”的特定子目下，以实物屏风和屏风画为主，主要表现了屏风作为实物起到的实际功用，并无词作中的“屏风”被分至“屏风”类目下。
本文参考的论文主要有梁晓霞的《画屏之喻：中晚唐诗人在写景方式上的新变及其意义》、马里扬的《〈花间〉词中的屏风与屏内世界——唐宋词境原生态解读之一》、吴银红的《〈花间集〉屏风和屏风画意象研究》等。以上三篇论文不仅在课题选材上与本文的立场接近，对于问题的研究也有着相近的视角。其他的参考论文还有张阳《再现与隐喻：中国古代绘画作品中的屏风图式释读》、刘燕妮《解读传统绘画中的屏风》、徐璐《从庾信的〈咏画屏风诗〉看魏晋南北时期的题画诗》等，这类论文内容涉及实物屏风和屏风画，也是丰富本文研究的重要背景资料参考。其中，梁晓霞的《画屏之喻：中晚唐诗人在写景方式上的新变及其意义》中指出，诗人以“屏风”为喻，以“画屏”喻指实物屏风为媒介所承载的画面，“获得感官在现实层面和精神在遥想层面的双重美感和愉悦感”。马里扬的《〈花间〉词中的屏风与屏内世界——唐宋词境原生态解读之一》，提出了“屏风”对于词境的构造，即所谓“屏内世界”，文中归纳了“屏风”的内部世界对于词体风格境界产生了“深、空、幻”三方面的影响。马的文章意图证明“屏风”对于日后宋词发展的推动作用，这种作用主要体现在词的风格的演进上。吴银红的《〈花间集〉屏风和屏风画意象研究》以《花间集》为落脚点，同时与《全唐诗》、《全宋词》中出现的“屏风”进行了对比分析，文献资料详实，对于“屏风”分别从“屏画人物”、“屏画山水”、“屏画花鸟”三个角度进行分类整理。在文中，吴归纳了“屏风”在《花间集》中的出场比率远高于唐诗、宋词的三个原因，分别是实物屏风作为卧具地位的提高；屏风作为主要的绘画媒介之一；花间词主要描写闺情。吴的文章立足于《花间集》的情感色彩基调，分析《花间集》中出现的各类“屏风”意象对于《花间集》的整体风格形成的作用。吴同时指出，《花间集》中的“屏风”，其中“屏画山水”的比例较《全唐诗》、《全宋词》大大增加，并将其归为山水画在晚唐五代的发展。总的来说，文章的确把握了《花间集》的词风，并以此展开对于“屏风”意象的分析，通过与其他两部诗歌总集的比较，得出对于《花间集》中“屏风”意象功用的认识。然而其文可能存在着另一个纵向深度解读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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