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海岛案中的地方对外交涉研究文献综述

 2022-08-16 18:41:04

湖州海岛案中的地方对外交涉研究

摘要：在条约制度的保护下，基督教在湖州的传教事业得到广泛发展。随着越来越多的传教士在湖地购置土地以设立教区、建造教堂，当地民众与教士之间的矛盾也日益增多。1902年，韩明德买地并圈占包括湖州府学遗址在内的公地和民地的行为引发群众和士绅的不满，由此产生“海岛案”。在海岛案的对外交涉过程中，地方官员和士绅成为交涉主体。总体来看，该案交涉时间长、参与人员广；交涉过程具有层次性；地方对外交涉的态度逐渐理性化、途径趋于合法化。通过海岛案的对外交涉，地方官员及士绅加强了对国际交涉知识及方法的认识。这推动了地方管理与外交的近代化，为和平解决教案问题提供了一个可参照的样本与模式。

关键词：湖州海岛案；地方官员；士绅；对外交涉

一、文献综述

中国近代史研究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关于近代教案的研究，自晚清时期就有不少学者开始关注这一问题。1891年（光绪十七年），苏格兰学者亚历山大·宓克编著《支那教案论》，严复译之。宓克在书中显露了非正统的宗教观，对在华传教士的传教方法进行了尖锐抨击。《支那教案论》作为首部探讨近代教案发生原因的论著，在当时为反洋教活动提供了有力的新型武器，也为后世学者研究近代教案提供了重要史料。清末学者李刚已有感于各级官员“不通外情，不达教旨，以致引起中外争端的状况”，编著了《教务纪略》。书中按教派、教规、成案、杂录等类叙述天主教和基督教在华的传教活动，并于光绪三十年（1904年）刊行。这加深了当时社会对外人的了解，也对官方处理教务教案问题提供了诸多指导意见。

民国以后，随着故宫博物院流出大量清代档案，研究教案的风潮再次兴起。如蒋廷黻先生编辑了《近代中国外交史资料辑要》和《筹办夷务始末补辑》。建国之前，教案史的开创者首推王文杰先生，他在《中国近世史上的教案》中对晚清教案进行了系统的研究，以区域划分的形式介绍了中国沿海及内地的教案情况统计，罗列了咸丰六年（1856）至光绪二十三年（1897）这一时间段内的教案七十余件，从教案起因、过程及结果等方面进行了详细说明。内容上主要是针对地方教案进行个案叙述分析，在覆盖度上并不全面，对晚清时期浙江区域内发生的教案进行统计，也仅仅是在文字上稍有提及。而从目前的史料来看，“海岛案”案件的相关内容可以见于《光绪朝硃批奏摺》、台湾“中研院”近史所档案馆藏清廷外务部档案、《清实录·德宗景皇帝实录》、《政治官报》等等。

可以说自晚清民国以来，关于“海岛案”事件进行相关描述的报章、论著的概有：《申报》1907年5月7日第十版所载《湖州海岛案始末记》、《东方杂志》1907年第七期所载《海岛案始末略记》、沈伯棠所撰《海岛公地交涉案始末》等等。从宏观角度来看，晚清民国时期对于整体教案的研究大都停留在对相关教案史料的发掘、披露及史实叙述的层面，而在这个框架之下，学界对湖州海岛案件的论述也仅仅局限于报刊报道或者对该事件始末及史实的评述方面。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清末教案》、《教务教案档》陆续出版，这些史料无疑为晚清教案的研究提供了更多更为详细的支持，推动了教案研究的进一步发展。在这一时期内，主要代表作有张力、刘鉴唐的《中国教案史》。这本书以唐代到建国为时间线索，对不同时间段发生的教案进行分析，研究其传教特点。该书在教案的发生地上涵盖较为广泛，对浙江地区发生的重大案件包括湖州海岛案也有所记载。其后，《辛亥革命浙江史料选辑》、《辛亥革命浙江史料续辑》、《中华民国史纪要》、《沈家本年谱长编》、《南浔镇志稿》等出版刊物中也或多或少提及海岛教案，但未对此进行深入评析。《辛亥革命与湖州资产阶级》、《浙江省图书馆志》、《湖州海岛案》、《晚清浙江湖州中美地产交涉案记略》、《浙江通史》、《判案的智慧》、《清末反教思想的变迁》、《海岛教案》等论著所涉文字一般将重点置于介绍“海岛案”事件的来龙去脉。其中，《申报》的《湖州海岛案始末记》和《东方杂志》的《海岛案始末略记》相对于其他史料而言，对该事件的介绍较为全面，也进行了长时间的追踪报道，但二者对事件的具体过程述记仍过于简略，以至于后来涉及海岛案之文多语焉不详。

近几年，学术界对海岛教案研究则多以微观视角切入，也着力理清其具体过程，还原历史事实。范国荣在《“海岛教案”起始与终止考辨》一文中对海岛案进行了起止时间上的再考察，利用湖州市图书馆开展的古籍普查中发现的海岛基督教监理会遗物，重新审视监理会在湖州的传教历史，探究各类物证体现的时间节点，力求还原“海岛教案”的真正发生时间。李学功、祝玉芳的《海岛教案：“第三域”视阈下的文化排异与和合》试图从“第三域”的视阈出发，在介于社会领域和国家范围之间的维度中，建构一种史学的解释。张晓宇的《湖州海岛教案的历史还原与重新评价》，借助《北华捷报》上登载的完整的法庭审判记录，辅之中国方面的官方文书及当时的报刊报道，较为详细地阐述了本案之交涉、审判经过，完整地还原了海岛教案的历史面貌，并从新绅士和法律两个角度对海岛教案重新评价。谢舟、冯新林的《湖州海岛教案与晚清商绅公平交涉理念》则以更微观的视角考究了湖州商绅的行为及背后蕴涵的公平交涉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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